第四十章 咧笑的纸人

敢問路在何方 / 著投票加入书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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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小明~身后那个女人喊了一声我的名字,我不知道为什么每个人都知道我的名字,每个人都知道我叫小明。但是我知道的是,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们!

    你是谁?我强忍着怦怦直跳的心脏,咽了口吐沫问道她。

    你不必管我是谁。但是你要知道,我没有恶意。即使你因为我而受了伤,那么也只能说是你自作自受。人这一辈子,人在做,天在看,任何一切事物都有因果报应。每个人,也都是因与果,就比如说你是因,我是果。她说着,声音还是那么空洞,我听的指尖一点一点的麻了起来。

    那么也就是说,你是来报复我的,对吗?我鼓起勇气背对着她,问道。我到底犯了什么错?啊?我喊道,因为这样,我才可以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的气势,其实我的内心紧张的上不来气。

    你没有做错什么,但是老天是不公平的。那女人冷笑一声,字字像把刀子,仿佛要插入我的胸口。

    我拉着老板娘的手,紧紧的握着,我似乎能感觉到我的手心在出汗。但是我没有去看老板娘,因为我不敢,我承认,我害怕,但是我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害怕,我心虚么?笑话。

    我一点一点的回过头去,周围黑夜的影子渐变渐化,突然,一张布满血窟窿的脸赫然立在我的面前,我猛地低头一看,她旁边牵着的小女孩竟然和她一样,都穿着白色的衣服!

    我险些尖叫起来,瞪大了眼睛,但是我止住了呼吸。我看着她俩的脸,是那样的无奈,她的眼睛流着血,白色的眼仁中间的瞳孔只有一点,粘乎乎粘在一起的头发连着血丝,她就那样看着我。

    我说不出来话来,只觉得嗓子干哑无力,我喘着粗气说:你想干什么~说罢。

    我依然牵着老板娘的手,如果没有她,恐怕我现在早已倒在地上,心脏溢出的血大量涌入脑子崩溃而死。

    但是她在,我牵着她,所以我没有死。我只能坚强着,我的脑袋晕乎乎的,我没有看老板娘,我也不知道她在干嘛,我只知道我牵着她的手。

    要你死!那满脸血窟窿的女鬼阴森森的说着,只要你死!我们就能投胎!你死!

    妈妈~旁边的那个小女孩无辜的喊着,我突然想起了那天晚上,正是这对母女,我身后的那个喊着我哥哥的声音,正是这个小女孩。

    我不死~我不死~呵呵。我软弱无力的喊着。

    妈妈,那个小女孩虽然瞳孔泛白,眼仁只有一点点黑,但是还是露出期盼的眼神望着她的妈妈。

    我看着她俩,就在这样看着她俩,后背上的那个血印隐隐发热,又隐隐作凉,我只感觉两股气息窜在一起涌遍我的全身,我的耳朵嗡嗡的响了起来,脑袋更加眩晕,眼前的样子也是模忽忽的,只冒金星。

    我拉着老板娘的那个温热的手,也一点点的滑了下去,落在地上。

    当的一声,我的脑袋摔了过去,我的眼前一阵漆黑。

    待我起来之后,我只看见王大师穿着一身道袍站在我的身边。我醒后喊得第一个名字,就是老板娘,我问道她,老板娘呢,老板娘去哪儿了?

    他没有说话,我望了望四周,空空的,什么也没有。我在一个屋子里,这应该是王大师的贡品店里。

    老板娘呢?我急的差点流眼泪,我最想见到的人就是她,我只记得我晕倒前拉着她的手滑落在了地上,可是她人呢?王大师叹了口气,对我说:我不知道,我过去后,只见到你躺在地上,她已经没了。

    没了?什么啊?不会的,老板娘不可能抛下我,我不相信她会扔下我!她到底去哪儿了!你告诉我啊!我冲他喊道。王大师镇静的坐在我旁边,对我说,我不知道。

    我找着身旁的手机,打开后,我看见了一条短信,上面写道:小明,相信我,我说过明天会好起来的。我看着,心里终于缓和下来,因为我知道,这一定是老板娘发来的。明天一定会好起来的,我从来都相信她,我的心终于不再那么空了。

    现在几点了?我问道,看向了窗外,外面刚刚黎明,我知道这离昨天晚上没有多长时间。我突然很高兴。

    我穿好衣服,王大师问向我:你去哪儿?我说我回去。说着,我就激动的往出走。我看到王大师的手刚要抬起,就放了下去。看得出,他很失望。

    我打开了房门,走了出去。看着外面琳琅满目的纸钱和一切花圈灯具,我忽然感觉很沉落。

    嗡的一声,我突然看见,一个立在身后墙边的两个纸人,就像被阴风吹过,摇晃了一下。

    我停了下来,狐疑的看着那两个纸人。画的栩栩如生,怎么会动?这屋子里密不透风。

    但就在这时,我看见那两个纸人,跪在那里,冲着我咧着嘴诡异的笑了一下。我尖叫了一声!向后退了两步,险些坐在地上。我的胸口突然很闷,我感觉我要死在这里了。

    怎么了!王大师听见我的尖叫,赶紧跑了出来。看着我坐在地上,随即感觉到了不对劲,拿起手中的罗盘,那罗盘的指针猛地转了几圈,指着一个方向嗡嗡的颤动着。王大师一脚踢开门,凶狠的跟了出去。

    我看着面前的这些灵异的东西,心里一点一点的害怕了起来。人总是会被条件反射的,我经受了这些东西的折磨,所以我现在只要一看到,心里就会很压抑。

    我很想哭,但是那又有什么用呢。我爬了起来,此时王大师已经回来了,对我摇了摇头,道:昨晚有什么东西跟着你回来了,就附在屋子里那两个纸人身上,我这屋子里有镇邪之物,竟然都没能阻止得了那个脏东西,看来怨气很重。

    说完,王大师就走过去拿起那两个纸人,说道:这不能卖了,被附过身的东西,容易招脏东西。

    他拎着那两个纸人走向门口,路过我的身边的时候,我仿佛又看见它咧着嘴朝我笑了一下。

    我跟着王大师走了出去,他带着我走到了院子里,把纸人点火烧了。

    忽然,天缓缓的明了起来,刚才还黑蒙蒙的天突然就一点点的变亮。王大师举起手,双手合十,跪在了地上,朝着那太阳升起之处,再三跪拜。

    纸人烧好后,我们俩就分道扬镳。我要找到我的邱敏,我要去找我的老板娘,我要见到她。

    我像一个孤独的行者,行走于黎明之间。就好像一个行走的僧人,背着他那一个行囊,浪迹天涯海角。可他不被情丝所牵绊,他才是一个自由的行者。我呢?

    我想起昨夜那女鬼对我说的一番话,她要杀了我,却又对我说了很多。我觉得,她应该对我没有恶意,或者说她本性并不坏。那又为何要杀了我呢?什么叫做因果,什么叫做报应?我不知道我究竟犯下了什么滔天大错。

    我是因,她是果。那么也就是说,我是犯下这些错误的根本。而她就是来灭掉我的结果。可我实在想不起来,我究竟怎么了。

    我走在路上,早上的天雾很大,朦胧之间看不破行人。我想回到京八街,于是孤身走来了公交站,但是这个时间没有发车。我只好奔着京八街走回去。

    一路上,我都在回忆着那个死去的女人和那个小女孩的样子,她俩的脸上布满了窟窿。那粘着血丝的头发,就像在泥泞的血里浸泡过一样。她俩一定是被人杀害,可我没有杀人,我很确定,我没有杀人。

    我想起那天车里放的戏曲,也就更加肯定这一定和戏有关,会不会幕后的那个人,就是一个捏着兰花指唱戏的女鬼?

    我把这个唱戏的女鬼和昨夜的那个女鬼联想到了一起,但是这根本对接不上,我在胡思乱想着,因为我根本不知道,这一切的缘由,到底何时生起?又何时湮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