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马秋水看了一眼村长，忍不住双眉紧锁道：“这件事透着蹊跷！”
“没错！好好的两个大活人，一个晚上的功夫双双毙命，而且死法相同，若真是同一条蛇所为，那么这条蛇也太笨了！”萧不二道。
“没错！这蛇既然真想杀人，那么便不会从村东跑到村西，自应就近害人，绝无横穿村子的可能！”玄乏道。
“可是它杀的人，好像都是冲撞过它的，这说明它的目的性很明确，又怎会笨呢？”村长问道。
“试问一条蛇怎能记得住哪些人冲撞过它呢？就算记得，它又如何知道这些人住在哪家呢？如今它目的如此明确，岂非恰恰证明它很笨吗？”
“哦？我还是听不明白！”村长一脸疑惑地道。
马秋水当即看了一眼萧不二道：“如果我猜得没错，此事当是人为！此人想借蛇杀人，却暴露了自己，所以我才说这条蛇够笨！”
“你说这是人为？”村长不禁吃了一惊，“这两个死者都是老实巴交的村民，平时也不招惹是非，如今无端惨死，谁会下此毒手呢？”
“凶手杀人未必是为了报仇，或许还有其他目的！”马秋水十分果断地道。
“其他目的？”村长不禁嘀咕了半天，“这两家都很贫困，也无钱财可图，这凶手杀他们究竟所为何事呢？”
马秋水想了半天，终于启口道：“凶手这么做，肯定是为了阻止我们在村中打井！”
“有道理！毕竟我们昨天刚一动工，昨晚上就有人被杀，这两件事隔得如此相近，定然大有联系！”萧不二道。
“啊？照这么说，凶手必是老张无疑！因为，整件事情，就他一个人的反应最大！”村长说到这里，不禁气得脸色大变，“我这就找他去！”“慢！”马秋水果断地止住了村长，“那老张上了年纪，纵然有心杀人，也是力不从心，更何况他还得从村东跑到村西，自身腿脚又不便，难免会闹出动静，引人
注意！”
“那老张虽然无力亲自动手，但却可以放蛇代劳，毕竟死者都是死于蛇咬！”村长道。马秋水当即摇了摇头，道：“他真想通过杀人来阻止我们打井的话，那他昨天就没有必要一路跑来横加阻拦了，因为，他不暴露自己反倒更利于自己晚上动手。更
何况，他想杀人，也不必非得从村东和村西各选一人，完全可以就近选择。”
“他那是欲擒故纵，给我们使的障眼法，为的就是先礼后兵，我们若不听其劝告，他便要痛下杀手，以此来表明他的心迹！”村长道。
“阿弥陀佛！那老张一脸慈善，又是老实惯了，贫僧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他会是杀人凶手！”玄乏道。
“唉！既然你们都不相信他是凶手，那我们就再想一想，看看凶手到底是谁？”村长道。
马秋水微微一笑，却道：“今天晚上我和萧兄守夜，如果那凶手再次出现，我们定然将其当场活捉！”
“好主意！”玄乏道。
“那今天这井还打不打呢？”村长问道。
“如今村里死了人，大家都在忙着办理丧事，谁还会有心去打井呢？”萧不二苦笑道。
“可依我的意思，却应该接着打井！”马秋水十分神秘地一笑，“这在心理上，是对凶手的一种麻痹，最主要的是能激发他的仇恨，为他晚上出来行凶制造借口！”村长听了这话，颇觉有理，当即道：“打井终是大事，但眼下捉拿凶手更是重中之重！为了不使无辜者再招死难，我今天就冒着众人唾弃，立即安排人手接着打井
！”“好！既然如此，那么我们兵分两路！萧兄和大师陪着村长去村中打井，顺便留意打井的村民中，是否有可疑人物，而我则在村里四处走动，伺机寻找可疑的线索
！”马秋水道。
“好！就这么说定了！”村长当即答道。
于是四人当下分成两组，各自按照约定的那样分头行事去了。众村民早为了村里的死者忙得不可开交，此时听说村长叫人打井，不少人都表示了愤慨，好在村长苦口婆心的劝说，这才说动了一批人前去打井，只是这些人比
之昨日却是少了一半。
村长一边指挥众人打井，一边暗自留意，想从这些人中间找出杀人凶手，可是察了半天也无头绪，只得作罢！却说马秋水与村长等人作别后，便在村里四处走动，他先是到狗蛋家里转了一圈，特别是在狗蛋的房中观察了许久，这才又到麻子家中查探，综合两家的情况分析之后，他发现，这两家虽穷，但是都有院子，而且那院子并非篱笆筑就，而是黄泥打桩，浇铸得相当结实，而且高度俱在五尺上下，别说是蛇了，就是只猫，
也很难轻易翻入。
而且，还有一个细节，就是这两个死者昨晚死的时候，窗户都是关着的，这说明那蛇根本无从潜入，唯一的解释便是有人将蛇带入房中，然后才咬死了他们。
有了这些发现，马秋水更坚定了死者的死因乃系人为，所以，他便打算从人身上找起。
他遍观诸人，但见大家个个举止正常，并无丝毫值得怀疑的地方，便决定调整思路，想换一批人从新观察。
后来，他想到凶手是夜间而出，又是从村东跑到村西，属于流窜做案，那么不管是时间和体力上，他都会有很大消耗，所以此时此刻，凶手应在家中休息才是！
一念至此，马秋水便悄无声息的挨家走访，想从在家休息的人身上找出线索！
不觉间日已西沉，黄昏早早地便来了。
马秋水伸了个懒腰，感觉浑身疲惫极了，脸上的汗水也早已因为沾了灰尘，此时粘在脸上说不出的肮脏。
马秋水回到村长家里，在房里好好洗了把脸，然后，躺在床上静静地回忆今天见到的每一个人，一时陷入了迷茫。
正无所适从之际，门外有人推门而入，却见萧不二笑嘻嘻地走了回来，道：“你猜我们挖到什么了？”
马秋水当即从床上坐了起来，问道：“挖到什么了？”“我们挖到了一块石碑，上面写的字连我都不认得，好在有玄乏大师在，他识得那些文字，说上面写的是我们会在此时此地于此打井，这些上天早有垂训，这可是
天大的喜事啊！”
“哦？”马秋水十分疑惑地看着萧不二，“玄乏大师真是这么说的？”“可不是嘛，玄乏大师一边读文，一边给大家解释，听得大伙个个鼓舞，干劲十足，今日若不是天晚，我们定要继续奋战，估计要不了几天，就能将井打好了！”
萧不二十分兴奋地道。
“这件事简直荒谬！玄乏大师在哪儿？我要见他！”马秋水道。
这时，但见门外脚步声响起，接着便有一人叫道：“马公子，贫僧来也！”
马秋水听到这个声音，当即面上一喜，笑道：“真是说曹操，曹操就到！”
这时，玄乏却已现身门口，他急忙将房门关起，然后轻手轻脚地走到马秋水跟前，道：“我有要事需要明言！”
见他一脸郑重，马秋水当即便提高了警觉，朝着萧不二使了个眼色，萧不二会意，当即便走向房门，然后竖起耳朵静听，时刻留意屋外的动静。
马秋水当即问道：“大师可是指今日挖出的石碑？”
玄乏当即道：“没错！那可不是一块普通的石碑，那上面记载的内容足以惊动武林！”
“哦？”马秋水不禁吃了一惊，“究竟上面写的什么？”
玄乏当即压低了声音，道：“那上面记载的是侠盗李卓然的生平事迹，以及他盗来的所有珍宝！碑文的后面画着一张图，就是那些珍宝的埋藏位置！”
“啊？莫非我们动工的地方居然是李卓然的藏宝库？”马秋水惊道。
“嘘！”玄乏急忙制止了马秋水，“这件事非同小可，马公子千万不可声张！”
“大师放心，这件事我是不会声张的！”马秋水道。“我曾在年少时，听为师提起过侠盗李卓然，说他本是流浪孤儿，因为不学无术，就以偷盗为生，算是个普通蟊贼！后来，他误打误撞，居然潜入五松观想偷取平
阳道长的拂尘，结果被平阳道长抓获，便问其来意，他张口便说是来偷取拂尘的！”玄乏笑道。
“没想到，他倒坦白的很！”马秋水笑道。
“平阳道长接着问他，为什么要偷取拂尘，你猜他是怎么回答的？”玄乏问道。
“这个我倒猜不出来。”马秋水笑道。
“他说，只要他手里拿上拂尘，他便像个世外高人！”玄乏笑道。
“哦？仅此而已？”马秋水问道。
玄乏当即点了点头，然后接道：“平阳道长觉得他很有意思，而且跟道有缘，还觉得这个人志向高远，所以就收了他当徒弟，并将一身绝学倾囊相授！”
“哦？这样一来，江湖上怕就要有更多人丢东西了！”马秋水笑道。“自李卓然拜师之后，平阳道长言传身教，教了他不少道理，虽没将其旧日本性悉数改尽，但却将他引上了正道！”玄乏听到这里，微微一笑，“这个人从此乐善
好施，专门除强扶弱，劫富济贫，还做出了不少胆大包天的风流事，他的一生实在是充满了许多传奇！”
“哦？他做了哪些风流事呢？”马秋水问道。
“他连皇帝的妃子都敢偷，你说这算不算风流呢？”玄乏笑道。
“照我看来，他倒是性情中人！”马秋水笑道。
“他不仅偷皇帝的妃子，连皇帝的妹妹也偷过！”玄乏道。
“哦？”马秋水不禁吃了一惊，“这玩笑开得也太大了吧？”
“他正因为这件事，被皇帝褒奖了一番！”玄乏道。
“啊？这皇帝莫不是糊涂了？”马秋水问道。
“不是皇帝糊涂，而是他立了功，皇帝不得不这样做！”玄乏道。
“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！”马秋水皱起了双眉。“当时朝局不稳，皇帝为了和吐蕃修好，便将妹妹嫁往吐蕃，哪知当时吐蕃内乱，有人便借着这个机会，想要杀掉长公主，从而挑起大宋与吐蕃的冲突！可当时的朝廷并不知情，所以长公主很快就落到了吐蕃叛军的手里，他们用长公主做人质，要胁大宋，眼见情势危急，朝廷只得派人请和！”玄乏说到这里，不禁叹了口气
，一脸的无奈。
“后来怎么样了？”马秋水问道。“几番和谈，均告失败，吐蕃叛军也早没了耐性，他们便想杀了长公主，逼迫大宋与吐蕃开战，为了应付突变，双方军队火速集结，战事一触即发！就在这节骨眼
上，侠盗李卓然挺身而出，突入吐蕃境内，果断斩将，一举将长公主救出吐蕃，这才避免了一场战争！”玄乏道。
“一个人带着不会武功的长公主，居然还能从吐蕃叛军手中从容而退，那李卓然果真是英雄！”马秋水赞道。
“从那之后，皇帝便对其大加赞赏，还要封其官职，却被他婉言谢绝，只求皇帝能不计前嫌，饶了他偷盗皇妃的死罪！”玄乏笑道。
“他倒是懂得将功折罪！”马秋水苦笑道。
“皇帝念其忠勇，又念皇妃对其一片深情，便将皇妃赐给了他，从此，他便销声匿迹，再也不问江湖世事，一时间，他的下落也就成为了谜！”玄乏道。
“这样的人生，也委实令人向往！”马秋水叹道。
“这些旧事都是家师在我年少时说起的，不过今日看了那石碑，才知道此事确实属实！”玄乏道。
“哦？那石碑上可还记载了其他旧事？”马秋水问道。“石碑上说李卓然退隐之后，正遇国家危急，需要大批饷银备战，他便想通过自身努力，为朝廷凑金凑银，刚开始他通过向富人借贷，可是那些人眼见国家危亡，不仅想置身事外，而且还想借机大发国难财，李卓然愤慨之下，果断出手，盗了那些奸商富户许多银子，然后绘制图形，将其封放入库，并将藏宝图上交朝廷，
哪知宝图失落，还未到达朝廷便传闻皇帝驾崩的消息，李卓然万念俱灰，从此下落不明！”玄乏道。
“难道石碑上也没记载？”马秋水问道。
“没有！上面只写到将藏宝图交与朝廷，以不负皇恩浩荡，之后就再也没有下文了。”玄乏道。马秋水听到这里，不禁叹道：“如今我们无意间找到了李卓然的宝藏，这件事事关重大，不知大师有何高见？”